第十八章,放主角三人組的同時怎麽能少得了雲雀恭彌!!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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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轉過身正打算抗議,卻被他趁機掰過臉來,用吻封住了唇。
我就這樣被他扣住手腕,從後面壓在了沙發上。耳後響起了惡魔的嗓音:
“看來有必要重新教育一下小W.W,讓你明白自己是誰的所有物呢。”
不過那之後我還是去見了小骸、白蘭硬要和我一起結果差點和骸打起來、最後分手時間從五分鐘延長到了五天——那些就都是後話了。
Ⅲ.
正在看這篇日記的人你好,我叫菖蒲·傑索。
我想看到這個姓氏你就應該明白了——我是傑索家族BOSS白蘭的女兒。至於我的母親,則是在黑手黨界被稱為“Valkyrie”的那個女人。
母親經常說父親是個大孩子,我深以為然。
就父親那種想到什麽就做什麽的亂來性格,要不是我懂事得早,母親可能在把我養大之前就已經活活氣死了。
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有時卻很羨慕小堇。畢竟她父親除了研究的時候會陷入忘我狀態之外,沒有什麽挑得出的明顯毛病。
——啊,忘記介紹了。小堇的全名是入江堇,是入江正一叔叔和入江澄阿姨的女兒。
入江叔叔是父親的好友,入江阿姨是母親的閨蜜,因此自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是和小堇在一起,“就像一對連體姐妹”——六道叔叔甚至曾經這麽評價過。
說起六道叔叔,他是個很神奇的存在。他人長得帥、說話又好聽,對我和母親都很溫柔,但父親總是拿他當鬼一樣,每次上門拜訪就差拿豆子扔他出去了。
最開始我每次看到在門口笑瞇瞇地散發黑氣的父親和六道叔叔,都覺得很疑惑——你們兩個人都喜歡甜食、顏值又高、說話一套一套的、中二時期的理想還都和“世界”有關,明明應該成為靈魂知音啊,這又是何苦呢?
後來隨著慢慢長大,我也就明白過來了——理由只有一個,而且就在我的身邊。
在我看來,父親那完全是多餘的擔心。母親雖然很有魅力而且毫無自覺,但她對父親的愛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聽說當初父母親的婚禮上,他們直接乘著白龍(父親的匣動物)環繞了世界一周,留下儀式現場的沢田叔叔他們目瞪口呆地看實況轉播(可把入江叔叔累壞了)——這麽胡鬧的事情,如果不是真愛,誰又能陪父親做得出來呢?
不過也許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吧。這個詞是時雨君教我的,雖然我到現在也沒懂到底是什麽意思。
唉,不寫了,母親叫我吃飯了——嘖,父親怎麽又纏著母親,沒看到她盤子都快拿不穩了嗎!
……看來這本日記還得寫很長時間啊。
☆、毫不動搖的心
包裹住我的黑暗應聲碎裂,萬丈天光湧了進來——
我花了好幾秒,才理解過來自己的處境。
——我正以奇怪的姿勢騎跨在骸的身上,雙手牢牢掐著他的脖子。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正不要命似的散發著火焰,溫度灼熱得幾乎要燙傷我的皮膚。
在看到骸蒼白臉色的瞬間,我就放松了手上的力道。骸保持著那樣的臉色如釋重負地咳嗽了幾聲,再一眨眼,就已經變回了庫洛姆·髑髏的模樣。
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再次聽到了不知從哪裏傳來的炎真的聲音:
“真美,快點摘下戒指,解開防護罩……!!”
大腦還沒有跟上情況,身體卻出於信任下意識做出了動作。
就在我拿下戒指的那一刻,背後響起的是沢田綱吉的嗓音:
“你已經無計可施了,D·斯佩多——XX Burner!!”
地動山搖。
我下意識地俯身,護住了身下的庫洛姆。
<<
“……這位漂亮的女性是……?”
“……艾琳娜,是我的戀人。”
最後的逃生手段也被覆仇者掐滅,在接受了沢田綱吉最終的一拳之後,D·斯佩多(的魂魄)重重地摔在地上,有什麽東西從他身上滾落下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曾在動畫初代家族篇出現過的懷表。由於表蓋裏鐫刻著的那句“誓言友情永存”,直到現在我還有很深刻的印象。
D·斯佩多撐著最後一口氣,將自己與艾琳娜的過去娓娓道來。我在幻境中所看到的只有科紮特·西蒙離開前的那部分,因此關於艾琳娜死亡的真正原因,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由他親口訴說的那段過去是如此沈重,使我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卻不想,他下一秒提起了我的名字。
“古裏真美……”
奄奄一息的男人把頭轉向我,露出了一個淒涼的自嘲笑容,
“如果不是你,我的計劃本該是完美無缺的。”
“……那是什麽意思?”
他沒有回答我的疑問,而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下去:“瑪格麗塔那個女人也是。我本以為摯友和親人的死亡會讓她和我產生共鳴,對彭格列感到失望,協助我走上武力擴張的道路……沒想到她假意留在意大利輔佐二世,暗中卻推動阿勞迪成立了門外顧問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門外顧問是瑪格麗塔推動成立的嗎?!
可是,看她當時在墓地的反應……
“難道說,她當時說的其實不是‘為了科紮特消滅弱小的彭格列’,而是……”
“……替他‘繼續保護彭格列’啊。我早該明白的。”男人皺著眉咳嗽了幾聲,“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和那個女人有著一樣的眼神。沒想到你在這一點上也和她如出一轍……”
“——你和瑪格麗塔一樣,直到最後也沒有動搖過。即使迎來了那樣淒慘的結末……”
D·斯佩多的臉上浮現出諷刺的表情。但如果不是我的錯覺,那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絲懷念和惋惜,
“代替我死於仇敵的手裏,真是適合那個女人的愚蠢結局啊。”
“我想那是因為……你對瑪格麗塔小姐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存在不是嗎?”
從剛才起就沈默地盯著懷表的沢田綱吉突然插話,D·斯佩多訝異道:“……什麽?”
“我想對於初代和艾琳娜小姐也是一樣的。他們都很感謝你啊,斯佩多。”
“ヌフフ……這也是彭格列的‘超直感’麽?”
“這是我通過照片感知到的……”
“……都到最後了,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吧。即便,它只是個謊言……”
D·斯佩多如釋重負一般緩緩合上雙眼。他的身影像是沙礫般,消散在了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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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你這個女人腦子裏到底想的是什麽啊!有什麽事情先找我和第十代首領商量一下會死嗎!!”
塵埃落定之後,不知道從哪個異次元空間突然冒出來的獄寺隼人沖過來對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末了又伸出一只手來,
“……站得起來嗎!?”
……咱說話能不要大喘氣嗎?
我差點以為自己又要被赤炎之矢一頓轟,獄寺突然的態度轉變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個時候,我沒來由地想起白蘭的話。
“會生氣是因為在意”……雖然原話並不是這樣,但差不多是同一個意思吧?
這個認識讓我有點心裏癢癢的,伸出手去的時候不由得帶了點笑意:
“謝謝你擔心我啊,小鬼!”
“笨、笨蛋,誰在擔心你啊!不要給我轉移話題!!”
我借著他的力氣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氣。除此之外,從身體各處也傳來並不尖銳但卻無法忽視的痛意。
我差點一個趔趄,幸好被另一邊伸來的手及時扶住了肩膀。
“真美,沒事吧?要不要我背你……?”
雖然這麽說著,炎真自己看起來也沒好到哪裏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上也破了幾個大口子,像是被什麽刃物劃開了一樣——我意識到,那是D·斯佩多的所作所為。
就在剛才,Reborn等人對我說明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繼承式之後,我被D·斯佩多當作人質帶到了這座孤島——也就是傳說中西蒙的“聖地”。在彭格列第九代的授意之下,沢田綱吉帶領第十代家族(藍波在繼承式之後就被歸還了)和Reborn前來救援。
雖然因為所謂“罰”的存在,他們獲得了新的武器,戰鬥力也得到了提升,但最初幾天還是陷入了和西蒙家族的苦戰。在覆仇者見證之下,他們進行了一對一賭上“榮耀”的對戰,並在每一次結束之後獲得了初代留下的回憶的線索。
原來,在真正的歷史之中,科紮特·西蒙並沒有死於那場戰爭。早就看穿D·斯佩多陰謀的Giotto及時派出其他的守護者救援,西蒙家族幸免於難。但幸存下來的科紮特卻決定向自己的表姐隱瞞真相,帶領家族退出歷史舞臺,隱居孤島。
隨著歷史的真相逐漸被解開,炎真也終於下定決心不再與沢田綱吉作對,請求他讓自己加入他的隊伍,解救我和其他被D·斯佩多蠱惑的西蒙家族成員。雖然此舉遭到了獄寺的反對,沢田卻還是接納了他。
可就在所有人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D·斯佩多卻設下了只有術士能夠感知到的陷阱,將庫洛姆·髑髏拐到了自己身邊,並且解開了島上的幻覺屏障——這個防禦壁讓骸的幻覺無法傳達到島上,所以剛剛上島的時候庫洛姆曾經一度失去了內臟,幸好及時點燃了VG才得以獲救——身在覆仇者監獄的骸立刻用幻覺附身在庫洛姆身上前來與斯佩多對戰,但D·斯佩多卻將失去意識的我作為自己的傀儡,牽制了骸的行動。當骸好不容易擊敗斯佩多時,卻發現自己在覆仇者監獄的□□被斯佩多奪走了。
另一方面,沢田和炎真等人卻被困在D安排的幻覺之中,和“自己”對戰。當他們趕到現場時,D·斯佩多已然是一副可怖的“怪物”狀態。他不僅擁有除了大空和大地之外的所有十三種火焰,而且還把我當作擋箭牌,讓炎真等人不敢攻擊。一番苦鬥之後,就在D即將被打敗之時,他卻控制我放出身上所有的火焰形成了屏障——一旦那個屏障被打破、或者戒指被其他人強行摘下,我就會立刻喪命。與此同時,骸意識到了想要解除我的精神控制只有他與我近距離的接觸,於是再一次憑借庫洛姆現身。
——那就是我醒來之後,第一眼見到的場景。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我拒絕了炎真的提議:“……只不過是一些輕傷和火焰耗竭罷了,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可是,我也想為真美你做點什麽啊。畢竟我是真美的哥哥……”
炎真再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小動物一般的表情。
現在我有些明白了,那是覺得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哥哥責任的,自責的表情啊。
於是我伸出手去,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
“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哦,……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其實還有一章噠!
☆、另一個十年後
後來,我是被獄寺隼人背著離開聖地的。
這個人雖然嘴上說著不願意不願意,卻從耳朵一路紅到了脖子根,令人不禁感嘆一句不愧是青春期——真是純情得可愛。
回到並盛之後,我們一行人立刻被安排入院檢查。其中傷勢較重的我和炎真、青葉紅葉、笹川了平還被要求留院觀察,而骸的身體則被覆仇者放出了監獄,現在正在黑曜由千種等人照管。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本來是這麽以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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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們到W.W同學和炎真君的病房集合……”
“Reborn先生打算幹什麽啊?”
“既然是小鬼的提議,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吧,哈哈!”
原本只有我和炎真的雙人病房由於沢田三人組的存在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和他們相比,默默坐在我病床前削蘋果的庫洛姆·髑髏就顯得十分乖巧了。
“阿綱,發現!”
這一次在病房門口響起的是頗有特征的小牛的嗓音,然而那得意的聲音隨著他被門框絆倒,瞬間帶上了哭腔,
“要、忍、耐……嗚哇哇哇哇哇哇哇!!”
藍波的手胡亂地在頭發中摸索著,掏出了一個巨大的紫色炮筒,向著房間深處——我的方向扔來。
……我說,這個畫面是不是有點眼熟??
我下意識想要躲避,可人在床上,旁邊又坐著庫洛姆,實在沒有太多活動空間。
就在我糾結是不是幹脆滾到地上比較好的時候,巨大的炮口已然把我籠罩。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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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視角】
粉色的煙霧散去,沢田綱吉下意識地定了睛向著紅發女生原本所在的位置上看去。
出現在那裏的,同樣是一位擁有著紅發、面容在十五歲上下的女性,看起來和剛才的M.M並沒有區別。
“什麽嘛,原來沒有換啊!”他松了口氣。
“不對、BOSS……”坐在她身旁的庫洛姆·髑髏卻發現了異樣,“M.M小姐很奇怪……”
山本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違和感:“是睡著了嗎?W.W。”
“真美剛才應該和我一樣穿著病號服才對……”
經過其他人的提醒,沢田綱吉也再次觀察起這個和“W.W同學”擁有著相同外貌的女生。
果然,她不僅穿著一身和她氣質毫不相配的精致素白裙子,而且雙眸緊閉、笑容安詳、沒有呼吸……就好像是死了一樣。
這個認知讓他嚇了一跳。
是啊,眼前這個人和剛才的W.W同學有著明顯的差別,擁有超直感的他本應該是最清楚的……
或許,是他下意識地抗拒著承認對方已經死去的事實也說不定。
而就在此時,站在他旁邊的獄寺也猶豫著開口了:“第十代首領,您看那裏……”
沢田綱吉順著獄寺顫抖的手指看過去,發現少女置於腹部的左手無名指上,有一枚小巧的、鑲嵌著鉆石的銀色指環。
——無數次想象過和京子婚禮的他當然知道,那是一枚訂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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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回視角】
我保持著被十年火箭筒擊中的姿態傻坐在原地,還沒來得及理解自己的處境,便被什麽人一把攬住了肩膀。
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穿著西服,緊緊抱住我的指尖微微發白,卻又小心地克制著力度。
我不敢貿然亂動,只好僵硬著身子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略微轉動眼睛打量所處的房間。
目之所及除了一扇古樸的木質大門之外沒有任何家具,天花板雪白,墻壁則被粉刷成肅穆的灰藍色,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花香。
我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觸及到的卻是濕潤而柔嫩的新鮮花瓣。
——看起來,我好像躺在一片花海裏。
……怎麽回事?十年後的我這麽惡趣味嗎?
正在我以為五分鐘就要在這個擁抱中過去的時候,那人總算有了動靜:
“……學姐……”
他終於放開了我,而我也辨認出來,這位有著茶金色頭發、藍色眼睛的男人應該就是十年後的巴吉爾。如果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眶似乎有點微紅。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病號服的肩膀處涼涼的,好像被打濕了。
巴吉爾有些哽咽,卻鄭重其事地說道:“如果學姐回到了過去,請一定要選擇在下。不能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選擇在下”?為什麽要這麽說——
我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很快便被更大的疑惑所打斷。
“巴吉爾,時間到了哦。”
古樸的大門被打開,響起的是一把稚嫩的童音。我越過巴吉爾的肩頭向著來人看去,卻在確認了來者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石化在原地。
——那是一群小嬰兒,長著沢田綱吉、山本武、獄寺隼人和迪諾的臉,胸口還掛著奶嘴。
……怎麽會變成這樣?!
在巨大的疑問之中,我的身邊再一次騰起了粉紅色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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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呆滯地回到了十年前,卻發現大家也一個個都像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說話,病房裏安靜得好像連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也能聽見。
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幾秒鐘之後,藍波忍不住了:“嗚哇哇,庫洛姆,陪藍波大人玩~!”他一邊哭鬧著,一邊往床邊的庫洛姆懷中撲去。
這“不解風情”的舉動卻打破了沈默,空氣再一次流動了起來:
“餵,M.M,你在那裏看見了誰?”率先發問的是獄寺隼人。
“誰?”我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回答道:“巴吉爾……”“哈啊!?”
“還有——”我本打算順勢把小嬰兒的事情也說出來,卻及時反應過來剎住了車,“不對,我為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啊!”
那說不定只是十年火箭筒出了故障而已,沢田綱吉他們變成彩虹之子什麽的,怎麽可能呢……
也許只是什麽人的惡作劇,還是不要給他們徒增恐慌的好。
大約是見到我不願配合的態度,獄寺額頭上冒出了青筋:“你這女人……!!”“嗯哼!”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一道清亮的聲音打斷:“很熱鬧嘛。看來都到齊了吧?算上隔壁的了平和門口的雲雀。”
伴隨著標志性的嗓音走進房間的是Reborn。他擡起頭來看向我,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那是在沢田綱吉面前裝可愛時的笑容:
“M.M,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更好的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哪個?”
這又是來哪一套?我被Reborn的笑容盯得毛骨悚然,手下意識緊緊攥住了被角:“那就……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的身體沒有大礙,明天就可以登記退院了。”
“太好了,真美……”
炎真看起來很高興,而我卻不知為何無法輕松起來。
“那更好的消息呢,Reborn?”
“更好的消息是——”
Reborn保持著那副笑容,直直註視著我的眼睛。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時沈下來,陰風陣陣,吹起了病房內的窗簾。
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寒意,雞皮疙瘩順著手臂爬上了脊背,我摒住了呼吸。
我聽見他說:
“經過第九代首領和家光的討論,你從今天起被彭格列開除了。”
“——恭喜你,自由了。”
空氣凝滯了幾秒。
緊接著就像是在熱油中加入了水那般,炸開了鍋。
“……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啊,小鬼……”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這怎麽能算好消息呢,Reborn先生!?”
“你不是一向最不讚成她加入彭格列的嗎?獄寺。”
“那是……”
“W.W同學被開除……不不,雖然遠離黑手黨是好事啦,可是這再怎麽說都太突然了吧!?”
“不突然哦。在做出誘拐藍波和破壞‘罪’的決定的同時,她應該就已經做好這個覺悟了吧。”
“可那是為了——”
……不想再聽了。
無法再忍耐了。
“——真美……!!”
將嘈雜的吵鬧聲拋在腦後,我奪門而出。
我拔足狂奔著,也不管是不是和雲雀擦肩而過,不管護士的訓斥聲,不管自己身上只穿著一套單薄的病號服——一直沖到走廊盡頭的露臺,打開了門。
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背靠著門滑坐下來,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我一直心存僥幸。
心想著就算是做出了那樣的舉動,說不定也能被諒解,可以繼續留在彭格列、留在那些人身邊。
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
也是啊,彭格列一個歷史悠久的黑手黨,怎麽會縱容我這個剛加入家族沒多久的新人,做出拐走守護者還試圖毀掉家族代代流傳的至寶的褻瀆舉動呢。
只不過……沒有了彭格列身份的我,也不再有接近他們的理由了吧。
雖然能夠理解,但果然還是很難過。一想到之後再也無法和那些人並肩歡笑、共同戰鬥,心臟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緊,連呼吸都帶上了苦澀。
並盛中心醫院的露臺上培育著不少植物。映入眼簾中的花草明明是那樣鮮艷,卻仿佛一下子褪去了顏色。
……果然不想給他們看到啊,這副丟人的表情。
我收回望向遠處的視線,將頭埋進手臂,卻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有什麽冰涼的液體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秋天的並盛,突然開始下雨了。
【繼承式篇完】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我,我是親媽!
把她開除其實不是為了懲罰她在繼承式上的所作所為(九代目和家光當然看得出來她是為了彭格列)。
一方面,是為了他們認識到她存在的必要性(尤其是獄寺等人);另一方面,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沒有了彭格列作為一切的借口的M.M也會開始重新思考,她最想站在誰的身邊?就像之前未來篇雲雀說的那樣,要讓她自己主動向著想要的東西伸出手去。
☆、古裏炎真番外
古裏炎真第一次見到古裏真美,是在他六歲的時候。
那天,一位素未謀面的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來到了炎真的家裏,並且告訴古裏真,自己要去世界旅行,這個女孩就交給他照顧了。
母親因難產而死,從小和父親相依為命的炎真對這個妹妹產生了好奇。她有著一頭柔順的酒紅色短發,紫水晶一樣的大眼睛鑲嵌在柔軟的面孔上,額邊夾著一枚可愛的櫻桃發夾。見到自己的時候,她仰起臉來甜甜地笑著,叫了自己一聲“哥哥”。
炎真幾乎是立刻就被小女孩燦爛的笑容吸引了。
他在心中默默發誓,要由自己來保護這個妹妹。
可是好景不長——幾個月後的某個周末,和往常一樣隨父親上街采購的炎真一時疏忽,妹妹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走丟了。
炎真小小的心裏充滿了害怕和擔憂,他在大街上哭喊著妹妹的名字——然而,想當然的,並沒有人回答他。
最後他哭累了,在父親的安撫中沈沈睡去。
妹妹就這樣人間蒸發了。古裏真自然是沒有放棄過尋找她,可只是一介古董商的他又能得到什麽像樣的線索呢?多年的搜尋就像是石沈大海,沒有一點回音。
炎真和父親又回到了相依為命的生活。
可那樣的生活也隨著家中古董店遇襲,父親死亡而化作泡影——炎真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有著一頭粗短黃發的殺人兇手離去的背影。
只剩孤身一人的炎真陷入了巨大的無助和迷茫之中。
這個時候,他聽見有人敲響了他家的門。
來人告訴炎真,他流著科紮特·西蒙的血液,如果想要替父親報仇,就回到日本,繼承西蒙家族。
無依無靠的炎真跟著男人來到了“聖地”。在那裏,他遇到了一群和自己有著相同經歷的同齡人。炎真了解了西蒙家族的歷史,在得知父親之死和彭格列有關之後,更是日覆一日地加深了要向彭格列覆仇的決心。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直到有一天,他再一次得知了關於自己“妹妹”的消息。
他望著眼前的兩張照片,古裏真美在食堂和茶金色頭發的男孩子談笑,在教室中和白色頭發的男生打鬧,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即使沒有自己在身邊,妹妹也過得很幸福。
沒有必要讓露出燦爛笑容的妹妹,因為自己的私心,被卷入黑手黨的骯臟世界裏。
“……還是不要打擾她的生活了吧。”
炎真聽見自己說。
雖然自己很想念妹妹,但現在並不是去見她的時候。在完成對彭格列的覆仇之前——盡管他不知道那要隔多久——就讓他遠遠地祝福真美吧。
他原本是這麽想的。
<<
“你說什麽,真美加入了彭格列!?”
“貨真價實的消息哦——這可是那位D·斯佩多告訴我的。”
突如其來的震撼消息,讓古裏炎真開始動搖了。
自己當時決定向妹妹隱藏真相的本意就是想讓她遠離黑手黨,可是她不但最終還是被卷了進來,而且對方還是那個彭格列——
“……我要把真美找回來。”
望著送到家中的彭格列繼承式邀請函,炎真攥緊了手中的西蒙戒指。
——可是,一旦站在那扇鐵門面前,炎真卻突然開始退縮了。
這麽久沒見了,真美還認得自己嗎?
就算認出來了,她會不會嫌棄這個滿臉膠布、一無是處的自己?
如果她不願意回到自己身邊,該怎麽辦?
炎真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思考過這樣的問題。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在鈴木艾黛爾海德的催促下,他向著久別重逢的妹妹,說出了醞釀已久的邀約。
“啊啊,沒錯。我是西蒙家族的後代、古裏真的女兒……”
然後,他聽見真美說,
“可是這麽多年,你們有來找過我嗎?”
果然。
炎真低下頭,心中充滿了苦澀。
真美一定是討厭自己了……
因為自己根本沒有盡到一個哥哥的責任。
“夠了,艾黛爾。”於是他打斷了還打算繼續說服的好友——他知道這麽多年來,鈴木一直堅持著“古裏真美既然是西蒙家族的一員,就應該和你一起承擔這份責任”,“……我們走吧。”
<<
按照原來的計劃,炎真和西蒙家族的夥伴們一起轉入了並盛中學。
他遇見了沢田綱吉——這個傳說中的彭格列第十代首領候補,卻和他想象中的殘酷無情的黑手黨有些不一樣。
他有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廢柴體質,而且一直說著不想繼承彭格列。
這個人真的會做出聖地那些大人們口中說的事嗎?他頭一次忍不住產生了這樣的懷疑。
然後,他在沢田家中偶遇了自己的妹妹。
“艾斯托拉涅歐事件”——這是連他也未曾聽說過的、當年的真美被拐的“真相”。
他留了個心眼,回到民宿之後告訴了朱利,拜托他讓D·斯佩多幫忙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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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真美因為彭格列的要求住進了民宿。
能夠和自己的妹妹再次同住一個屋檐下,炎真當然很高興。
可是這份短暫的喜悅,也在真美為自己熟練包紮傷口的時候灰飛煙滅了。
“要是被他知道客人傷成這副樣子,我還不得吃槍子啊!?”
“啊啊,小時候笨狗三天兩頭找人打架,都是我給他包紮。”
“不用跟我客氣,這是我的義務。”
“放心吧,有我M.M罩著你,在這個並盛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她變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早就從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甜甜地叫“哥哥”的真美妹妹,長成了強悍而精明的黑手黨。
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保護,而且甚至想要保護自己。
即使她討厭自己這個不負責任的哥哥。
——只因為那是彭格列的任務。
“可是我,並不想被真美你保護啊。”
他掩住眼睛,傷口帶來的痛楚一直蔓延到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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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覺得我打掃衛生、給你療傷、借你筆記都是因為迫於家族命令是嗎?”
炎真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擔憂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反問。
他看到妹妹精致的面孔上浮現出無奈的表情,然後狠狠地敲了自己的腦袋。
“向討厭的人獻殷勤、陪笑臉,我M.M的自尊還沒有廉價到那種程度!你們確實沒來找我,可我手腳健全,也可以自己去找你們啊。這件事上,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明白了嗎?”
真美向他吐露出的真相讓他目瞪口呆。
原來……她對自己好不僅僅是為了任務。
原來她並不討厭自己。
這個認知讓他總算松了口氣,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笑容。
盡管只是短暫的相處,他卻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在那雷厲風行的外表之下,他的妹妹並沒有被那些黑手黨同化,仍然保留著一顆一塵不染的、透徹的心。
他忍不住再一次思索起來:
能讓這樣的妹妹甘願跟隨的、會對自己和真美說出“家人就是應該住在一起啊”的沢田綱吉,真的是非覆仇不可的對象嗎?
懷著這樣的心思,在沢田家留守的當晚,他寫下了一封求助信。
他回到民宿,替妹妹蓋好被子,忍不住低語道:
“我也希望他是。”
我也希望他是個好人。
我不希望真美提到你時流露出的那種信任,只是一個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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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在並盛的廢棄工廠等到下午,沢田仍然沒有如約出現。
或許他只是由於某些原因沒有看到而已,炎真試圖這麽說服自己。
這個時候,他看到加藤朱利從工廠門口走了進來。
“看來你等的人沒有來啊?”
來人在他身邊一屁股坐下,熟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別這麽沮喪炎真,我可是給你帶好消息來的。”
“——你猜猜,‘艾斯托拉涅歐事件’的元兇是誰?殺死叔叔的兇手又是誰呢?”
然後他知道了。
妹妹當年被抓去做了人體實驗。而將艾斯托拉涅歐家族逼上絕路的,正是當年彭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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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被他扣住手腕,從後面壓在了沙發上。耳後響起了惡魔的嗓音:
“看來有必要重新教育一下小W.W,讓你明白自己是誰的所有物呢。”
不過那之後我還是去見了小骸、白蘭硬要和我一起結果差點和骸打起來、最後分手時間從五分鐘延長到了五天——那些就都是後話了。
Ⅲ.
正在看這篇日記的人你好,我叫菖蒲·傑索。
我想看到這個姓氏你就應該明白了——我是傑索家族BOSS白蘭的女兒。至於我的母親,則是在黑手黨界被稱為“Valkyrie”的那個女人。
母親經常說父親是個大孩子,我深以為然。
就父親那種想到什麽就做什麽的亂來性格,要不是我懂事得早,母親可能在把我養大之前就已經活活氣死了。
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有時卻很羨慕小堇。畢竟她父親除了研究的時候會陷入忘我狀態之外,沒有什麽挑得出的明顯毛病。
——啊,忘記介紹了。小堇的全名是入江堇,是入江正一叔叔和入江澄阿姨的女兒。
入江叔叔是父親的好友,入江阿姨是母親的閨蜜,因此自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是和小堇在一起,“就像一對連體姐妹”——六道叔叔甚至曾經這麽評價過。
說起六道叔叔,他是個很神奇的存在。他人長得帥、說話又好聽,對我和母親都很溫柔,但父親總是拿他當鬼一樣,每次上門拜訪就差拿豆子扔他出去了。
最開始我每次看到在門口笑瞇瞇地散發黑氣的父親和六道叔叔,都覺得很疑惑——你們兩個人都喜歡甜食、顏值又高、說話一套一套的、中二時期的理想還都和“世界”有關,明明應該成為靈魂知音啊,這又是何苦呢?
後來隨著慢慢長大,我也就明白過來了——理由只有一個,而且就在我的身邊。
在我看來,父親那完全是多餘的擔心。母親雖然很有魅力而且毫無自覺,但她對父親的愛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聽說當初父母親的婚禮上,他們直接乘著白龍(父親的匣動物)環繞了世界一周,留下儀式現場的沢田叔叔他們目瞪口呆地看實況轉播(可把入江叔叔累壞了)——這麽胡鬧的事情,如果不是真愛,誰又能陪父親做得出來呢?
不過也許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吧。這個詞是時雨君教我的,雖然我到現在也沒懂到底是什麽意思。
唉,不寫了,母親叫我吃飯了——嘖,父親怎麽又纏著母親,沒看到她盤子都快拿不穩了嗎!
……看來這本日記還得寫很長時間啊。
☆、毫不動搖的心
包裹住我的黑暗應聲碎裂,萬丈天光湧了進來——
我花了好幾秒,才理解過來自己的處境。
——我正以奇怪的姿勢騎跨在骸的身上,雙手牢牢掐著他的脖子。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正不要命似的散發著火焰,溫度灼熱得幾乎要燙傷我的皮膚。
在看到骸蒼白臉色的瞬間,我就放松了手上的力道。骸保持著那樣的臉色如釋重負地咳嗽了幾聲,再一眨眼,就已經變回了庫洛姆·髑髏的模樣。
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再次聽到了不知從哪裏傳來的炎真的聲音:
“真美,快點摘下戒指,解開防護罩……!!”
大腦還沒有跟上情況,身體卻出於信任下意識做出了動作。
就在我拿下戒指的那一刻,背後響起的是沢田綱吉的嗓音:
“你已經無計可施了,D·斯佩多——XX Burner!!”
地動山搖。
我下意識地俯身,護住了身下的庫洛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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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漂亮的女性是……?”
“……艾琳娜,是我的戀人。”
最後的逃生手段也被覆仇者掐滅,在接受了沢田綱吉最終的一拳之後,D·斯佩多(的魂魄)重重地摔在地上,有什麽東西從他身上滾落下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曾在動畫初代家族篇出現過的懷表。由於表蓋裏鐫刻著的那句“誓言友情永存”,直到現在我還有很深刻的印象。
D·斯佩多撐著最後一口氣,將自己與艾琳娜的過去娓娓道來。我在幻境中所看到的只有科紮特·西蒙離開前的那部分,因此關於艾琳娜死亡的真正原因,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由他親口訴說的那段過去是如此沈重,使我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卻不想,他下一秒提起了我的名字。
“古裏真美……”
奄奄一息的男人把頭轉向我,露出了一個淒涼的自嘲笑容,
“如果不是你,我的計劃本該是完美無缺的。”
“……那是什麽意思?”
他沒有回答我的疑問,而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下去:“瑪格麗塔那個女人也是。我本以為摯友和親人的死亡會讓她和我產生共鳴,對彭格列感到失望,協助我走上武力擴張的道路……沒想到她假意留在意大利輔佐二世,暗中卻推動阿勞迪成立了門外顧問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門外顧問是瑪格麗塔推動成立的嗎?!
可是,看她當時在墓地的反應……
“難道說,她當時說的其實不是‘為了科紮特消滅弱小的彭格列’,而是……”
“……替他‘繼續保護彭格列’啊。我早該明白的。”男人皺著眉咳嗽了幾聲,“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和那個女人有著一樣的眼神。沒想到你在這一點上也和她如出一轍……”
“——你和瑪格麗塔一樣,直到最後也沒有動搖過。即使迎來了那樣淒慘的結末……”
D·斯佩多的臉上浮現出諷刺的表情。但如果不是我的錯覺,那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絲懷念和惋惜,
“代替我死於仇敵的手裏,真是適合那個女人的愚蠢結局啊。”
“我想那是因為……你對瑪格麗塔小姐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存在不是嗎?”
從剛才起就沈默地盯著懷表的沢田綱吉突然插話,D·斯佩多訝異道:“……什麽?”
“我想對於初代和艾琳娜小姐也是一樣的。他們都很感謝你啊,斯佩多。”
“ヌフフ……這也是彭格列的‘超直感’麽?”
“這是我通過照片感知到的……”
“……都到最後了,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吧。即便,它只是個謊言……”
D·斯佩多如釋重負一般緩緩合上雙眼。他的身影像是沙礫般,消散在了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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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你這個女人腦子裏到底想的是什麽啊!有什麽事情先找我和第十代首領商量一下會死嗎!!”
塵埃落定之後,不知道從哪個異次元空間突然冒出來的獄寺隼人沖過來對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末了又伸出一只手來,
“……站得起來嗎!?”
……咱說話能不要大喘氣嗎?
我差點以為自己又要被赤炎之矢一頓轟,獄寺突然的態度轉變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個時候,我沒來由地想起白蘭的話。
“會生氣是因為在意”……雖然原話並不是這樣,但差不多是同一個意思吧?
這個認識讓我有點心裏癢癢的,伸出手去的時候不由得帶了點笑意:
“謝謝你擔心我啊,小鬼!”
“笨、笨蛋,誰在擔心你啊!不要給我轉移話題!!”
我借著他的力氣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氣。除此之外,從身體各處也傳來並不尖銳但卻無法忽視的痛意。
我差點一個趔趄,幸好被另一邊伸來的手及時扶住了肩膀。
“真美,沒事吧?要不要我背你……?”
雖然這麽說著,炎真自己看起來也沒好到哪裏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上也破了幾個大口子,像是被什麽刃物劃開了一樣——我意識到,那是D·斯佩多的所作所為。
就在剛才,Reborn等人對我說明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繼承式之後,我被D·斯佩多當作人質帶到了這座孤島——也就是傳說中西蒙的“聖地”。在彭格列第九代的授意之下,沢田綱吉帶領第十代家族(藍波在繼承式之後就被歸還了)和Reborn前來救援。
雖然因為所謂“罰”的存在,他們獲得了新的武器,戰鬥力也得到了提升,但最初幾天還是陷入了和西蒙家族的苦戰。在覆仇者見證之下,他們進行了一對一賭上“榮耀”的對戰,並在每一次結束之後獲得了初代留下的回憶的線索。
原來,在真正的歷史之中,科紮特·西蒙並沒有死於那場戰爭。早就看穿D·斯佩多陰謀的Giotto及時派出其他的守護者救援,西蒙家族幸免於難。但幸存下來的科紮特卻決定向自己的表姐隱瞞真相,帶領家族退出歷史舞臺,隱居孤島。
隨著歷史的真相逐漸被解開,炎真也終於下定決心不再與沢田綱吉作對,請求他讓自己加入他的隊伍,解救我和其他被D·斯佩多蠱惑的西蒙家族成員。雖然此舉遭到了獄寺的反對,沢田卻還是接納了他。
可就在所有人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D·斯佩多卻設下了只有術士能夠感知到的陷阱,將庫洛姆·髑髏拐到了自己身邊,並且解開了島上的幻覺屏障——這個防禦壁讓骸的幻覺無法傳達到島上,所以剛剛上島的時候庫洛姆曾經一度失去了內臟,幸好及時點燃了VG才得以獲救——身在覆仇者監獄的骸立刻用幻覺附身在庫洛姆身上前來與斯佩多對戰,但D·斯佩多卻將失去意識的我作為自己的傀儡,牽制了骸的行動。當骸好不容易擊敗斯佩多時,卻發現自己在覆仇者監獄的□□被斯佩多奪走了。
另一方面,沢田和炎真等人卻被困在D安排的幻覺之中,和“自己”對戰。當他們趕到現場時,D·斯佩多已然是一副可怖的“怪物”狀態。他不僅擁有除了大空和大地之外的所有十三種火焰,而且還把我當作擋箭牌,讓炎真等人不敢攻擊。一番苦鬥之後,就在D即將被打敗之時,他卻控制我放出身上所有的火焰形成了屏障——一旦那個屏障被打破、或者戒指被其他人強行摘下,我就會立刻喪命。與此同時,骸意識到了想要解除我的精神控制只有他與我近距離的接觸,於是再一次憑借庫洛姆現身。
——那就是我醒來之後,第一眼見到的場景。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我拒絕了炎真的提議:“……只不過是一些輕傷和火焰耗竭罷了,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可是,我也想為真美你做點什麽啊。畢竟我是真美的哥哥……”
炎真再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小動物一般的表情。
現在我有些明白了,那是覺得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哥哥責任的,自責的表情啊。
於是我伸出手去,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
“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哦,……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其實還有一章噠!
☆、另一個十年後
後來,我是被獄寺隼人背著離開聖地的。
這個人雖然嘴上說著不願意不願意,卻從耳朵一路紅到了脖子根,令人不禁感嘆一句不愧是青春期——真是純情得可愛。
回到並盛之後,我們一行人立刻被安排入院檢查。其中傷勢較重的我和炎真、青葉紅葉、笹川了平還被要求留院觀察,而骸的身體則被覆仇者放出了監獄,現在正在黑曜由千種等人照管。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本來是這麽以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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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們到W.W同學和炎真君的病房集合……”
“Reborn先生打算幹什麽啊?”
“既然是小鬼的提議,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吧,哈哈!”
原本只有我和炎真的雙人病房由於沢田三人組的存在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和他們相比,默默坐在我病床前削蘋果的庫洛姆·髑髏就顯得十分乖巧了。
“阿綱,發現!”
這一次在病房門口響起的是頗有特征的小牛的嗓音,然而那得意的聲音隨著他被門框絆倒,瞬間帶上了哭腔,
“要、忍、耐……嗚哇哇哇哇哇哇哇!!”
藍波的手胡亂地在頭發中摸索著,掏出了一個巨大的紫色炮筒,向著房間深處——我的方向扔來。
……我說,這個畫面是不是有點眼熟??
我下意識想要躲避,可人在床上,旁邊又坐著庫洛姆,實在沒有太多活動空間。
就在我糾結是不是幹脆滾到地上比較好的時候,巨大的炮口已然把我籠罩。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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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視角】
粉色的煙霧散去,沢田綱吉下意識地定了睛向著紅發女生原本所在的位置上看去。
出現在那裏的,同樣是一位擁有著紅發、面容在十五歲上下的女性,看起來和剛才的M.M並沒有區別。
“什麽嘛,原來沒有換啊!”他松了口氣。
“不對、BOSS……”坐在她身旁的庫洛姆·髑髏卻發現了異樣,“M.M小姐很奇怪……”
山本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違和感:“是睡著了嗎?W.W。”
“真美剛才應該和我一樣穿著病號服才對……”
經過其他人的提醒,沢田綱吉也再次觀察起這個和“W.W同學”擁有著相同外貌的女生。
果然,她不僅穿著一身和她氣質毫不相配的精致素白裙子,而且雙眸緊閉、笑容安詳、沒有呼吸……就好像是死了一樣。
這個認知讓他嚇了一跳。
是啊,眼前這個人和剛才的W.W同學有著明顯的差別,擁有超直感的他本應該是最清楚的……
或許,是他下意識地抗拒著承認對方已經死去的事實也說不定。
而就在此時,站在他旁邊的獄寺也猶豫著開口了:“第十代首領,您看那裏……”
沢田綱吉順著獄寺顫抖的手指看過去,發現少女置於腹部的左手無名指上,有一枚小巧的、鑲嵌著鉆石的銀色指環。
——無數次想象過和京子婚禮的他當然知道,那是一枚訂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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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回視角】
我保持著被十年火箭筒擊中的姿態傻坐在原地,還沒來得及理解自己的處境,便被什麽人一把攬住了肩膀。
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穿著西服,緊緊抱住我的指尖微微發白,卻又小心地克制著力度。
我不敢貿然亂動,只好僵硬著身子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略微轉動眼睛打量所處的房間。
目之所及除了一扇古樸的木質大門之外沒有任何家具,天花板雪白,墻壁則被粉刷成肅穆的灰藍色,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花香。
我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觸及到的卻是濕潤而柔嫩的新鮮花瓣。
——看起來,我好像躺在一片花海裏。
……怎麽回事?十年後的我這麽惡趣味嗎?
正在我以為五分鐘就要在這個擁抱中過去的時候,那人總算有了動靜:
“……學姐……”
他終於放開了我,而我也辨認出來,這位有著茶金色頭發、藍色眼睛的男人應該就是十年後的巴吉爾。如果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眶似乎有點微紅。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病號服的肩膀處涼涼的,好像被打濕了。
巴吉爾有些哽咽,卻鄭重其事地說道:“如果學姐回到了過去,請一定要選擇在下。不能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選擇在下”?為什麽要這麽說——
我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很快便被更大的疑惑所打斷。
“巴吉爾,時間到了哦。”
古樸的大門被打開,響起的是一把稚嫩的童音。我越過巴吉爾的肩頭向著來人看去,卻在確認了來者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石化在原地。
——那是一群小嬰兒,長著沢田綱吉、山本武、獄寺隼人和迪諾的臉,胸口還掛著奶嘴。
……怎麽會變成這樣?!
在巨大的疑問之中,我的身邊再一次騰起了粉紅色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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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呆滯地回到了十年前,卻發現大家也一個個都像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說話,病房裏安靜得好像連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也能聽見。
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幾秒鐘之後,藍波忍不住了:“嗚哇哇,庫洛姆,陪藍波大人玩~!”他一邊哭鬧著,一邊往床邊的庫洛姆懷中撲去。
這“不解風情”的舉動卻打破了沈默,空氣再一次流動了起來:
“餵,M.M,你在那裏看見了誰?”率先發問的是獄寺隼人。
“誰?”我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回答道:“巴吉爾……”“哈啊!?”
“還有——”我本打算順勢把小嬰兒的事情也說出來,卻及時反應過來剎住了車,“不對,我為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啊!”
那說不定只是十年火箭筒出了故障而已,沢田綱吉他們變成彩虹之子什麽的,怎麽可能呢……
也許只是什麽人的惡作劇,還是不要給他們徒增恐慌的好。
大約是見到我不願配合的態度,獄寺額頭上冒出了青筋:“你這女人……!!”“嗯哼!”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一道清亮的聲音打斷:“很熱鬧嘛。看來都到齊了吧?算上隔壁的了平和門口的雲雀。”
伴隨著標志性的嗓音走進房間的是Reborn。他擡起頭來看向我,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那是在沢田綱吉面前裝可愛時的笑容:
“M.M,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更好的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哪個?”
這又是來哪一套?我被Reborn的笑容盯得毛骨悚然,手下意識緊緊攥住了被角:“那就……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的身體沒有大礙,明天就可以登記退院了。”
“太好了,真美……”
炎真看起來很高興,而我卻不知為何無法輕松起來。
“那更好的消息呢,Reborn?”
“更好的消息是——”
Reborn保持著那副笑容,直直註視著我的眼睛。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時沈下來,陰風陣陣,吹起了病房內的窗簾。
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寒意,雞皮疙瘩順著手臂爬上了脊背,我摒住了呼吸。
我聽見他說:
“經過第九代首領和家光的討論,你從今天起被彭格列開除了。”
“——恭喜你,自由了。”
空氣凝滯了幾秒。
緊接著就像是在熱油中加入了水那般,炸開了鍋。
“……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啊,小鬼……”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這怎麽能算好消息呢,Reborn先生!?”
“你不是一向最不讚成她加入彭格列的嗎?獄寺。”
“那是……”
“W.W同學被開除……不不,雖然遠離黑手黨是好事啦,可是這再怎麽說都太突然了吧!?”
“不突然哦。在做出誘拐藍波和破壞‘罪’的決定的同時,她應該就已經做好這個覺悟了吧。”
“可那是為了——”
……不想再聽了。
無法再忍耐了。
“——真美……!!”
將嘈雜的吵鬧聲拋在腦後,我奪門而出。
我拔足狂奔著,也不管是不是和雲雀擦肩而過,不管護士的訓斥聲,不管自己身上只穿著一套單薄的病號服——一直沖到走廊盡頭的露臺,打開了門。
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背靠著門滑坐下來,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我一直心存僥幸。
心想著就算是做出了那樣的舉動,說不定也能被諒解,可以繼續留在彭格列、留在那些人身邊。
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
也是啊,彭格列一個歷史悠久的黑手黨,怎麽會縱容我這個剛加入家族沒多久的新人,做出拐走守護者還試圖毀掉家族代代流傳的至寶的褻瀆舉動呢。
只不過……沒有了彭格列身份的我,也不再有接近他們的理由了吧。
雖然能夠理解,但果然還是很難過。一想到之後再也無法和那些人並肩歡笑、共同戰鬥,心臟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緊,連呼吸都帶上了苦澀。
並盛中心醫院的露臺上培育著不少植物。映入眼簾中的花草明明是那樣鮮艷,卻仿佛一下子褪去了顏色。
……果然不想給他們看到啊,這副丟人的表情。
我收回望向遠處的視線,將頭埋進手臂,卻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有什麽冰涼的液體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秋天的並盛,突然開始下雨了。
【繼承式篇完】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我,我是親媽!
把她開除其實不是為了懲罰她在繼承式上的所作所為(九代目和家光當然看得出來她是為了彭格列)。
一方面,是為了他們認識到她存在的必要性(尤其是獄寺等人);另一方面,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沒有了彭格列作為一切的借口的M.M也會開始重新思考,她最想站在誰的身邊?就像之前未來篇雲雀說的那樣,要讓她自己主動向著想要的東西伸出手去。
☆、古裏炎真番外
古裏炎真第一次見到古裏真美,是在他六歲的時候。
那天,一位素未謀面的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來到了炎真的家裏,並且告訴古裏真,自己要去世界旅行,這個女孩就交給他照顧了。
母親因難產而死,從小和父親相依為命的炎真對這個妹妹產生了好奇。她有著一頭柔順的酒紅色短發,紫水晶一樣的大眼睛鑲嵌在柔軟的面孔上,額邊夾著一枚可愛的櫻桃發夾。見到自己的時候,她仰起臉來甜甜地笑著,叫了自己一聲“哥哥”。
炎真幾乎是立刻就被小女孩燦爛的笑容吸引了。
他在心中默默發誓,要由自己來保護這個妹妹。
可是好景不長——幾個月後的某個周末,和往常一樣隨父親上街采購的炎真一時疏忽,妹妹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走丟了。
炎真小小的心裏充滿了害怕和擔憂,他在大街上哭喊著妹妹的名字——然而,想當然的,並沒有人回答他。
最後他哭累了,在父親的安撫中沈沈睡去。
妹妹就這樣人間蒸發了。古裏真自然是沒有放棄過尋找她,可只是一介古董商的他又能得到什麽像樣的線索呢?多年的搜尋就像是石沈大海,沒有一點回音。
炎真和父親又回到了相依為命的生活。
可那樣的生活也隨著家中古董店遇襲,父親死亡而化作泡影——炎真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有著一頭粗短黃發的殺人兇手離去的背影。
只剩孤身一人的炎真陷入了巨大的無助和迷茫之中。
這個時候,他聽見有人敲響了他家的門。
來人告訴炎真,他流著科紮特·西蒙的血液,如果想要替父親報仇,就回到日本,繼承西蒙家族。
無依無靠的炎真跟著男人來到了“聖地”。在那裏,他遇到了一群和自己有著相同經歷的同齡人。炎真了解了西蒙家族的歷史,在得知父親之死和彭格列有關之後,更是日覆一日地加深了要向彭格列覆仇的決心。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直到有一天,他再一次得知了關於自己“妹妹”的消息。
他望著眼前的兩張照片,古裏真美在食堂和茶金色頭發的男孩子談笑,在教室中和白色頭發的男生打鬧,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即使沒有自己在身邊,妹妹也過得很幸福。
沒有必要讓露出燦爛笑容的妹妹,因為自己的私心,被卷入黑手黨的骯臟世界裏。
“……還是不要打擾她的生活了吧。”
炎真聽見自己說。
雖然自己很想念妹妹,但現在並不是去見她的時候。在完成對彭格列的覆仇之前——盡管他不知道那要隔多久——就讓他遠遠地祝福真美吧。
他原本是這麽想的。
<<
“你說什麽,真美加入了彭格列!?”
“貨真價實的消息哦——這可是那位D·斯佩多告訴我的。”
突如其來的震撼消息,讓古裏炎真開始動搖了。
自己當時決定向妹妹隱藏真相的本意就是想讓她遠離黑手黨,可是她不但最終還是被卷了進來,而且對方還是那個彭格列——
“……我要把真美找回來。”
望著送到家中的彭格列繼承式邀請函,炎真攥緊了手中的西蒙戒指。
——可是,一旦站在那扇鐵門面前,炎真卻突然開始退縮了。
這麽久沒見了,真美還認得自己嗎?
就算認出來了,她會不會嫌棄這個滿臉膠布、一無是處的自己?
如果她不願意回到自己身邊,該怎麽辦?
炎真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思考過這樣的問題。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在鈴木艾黛爾海德的催促下,他向著久別重逢的妹妹,說出了醞釀已久的邀約。
“啊啊,沒錯。我是西蒙家族的後代、古裏真的女兒……”
然後,他聽見真美說,
“可是這麽多年,你們有來找過我嗎?”
果然。
炎真低下頭,心中充滿了苦澀。
真美一定是討厭自己了……
因為自己根本沒有盡到一個哥哥的責任。
“夠了,艾黛爾。”於是他打斷了還打算繼續說服的好友——他知道這麽多年來,鈴木一直堅持著“古裏真美既然是西蒙家族的一員,就應該和你一起承擔這份責任”,“……我們走吧。”
<<
按照原來的計劃,炎真和西蒙家族的夥伴們一起轉入了並盛中學。
他遇見了沢田綱吉——這個傳說中的彭格列第十代首領候補,卻和他想象中的殘酷無情的黑手黨有些不一樣。
他有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廢柴體質,而且一直說著不想繼承彭格列。
這個人真的會做出聖地那些大人們口中說的事嗎?他頭一次忍不住產生了這樣的懷疑。
然後,他在沢田家中偶遇了自己的妹妹。
“艾斯托拉涅歐事件”——這是連他也未曾聽說過的、當年的真美被拐的“真相”。
他留了個心眼,回到民宿之後告訴了朱利,拜托他讓D·斯佩多幫忙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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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真美因為彭格列的要求住進了民宿。
能夠和自己的妹妹再次同住一個屋檐下,炎真當然很高興。
可是這份短暫的喜悅,也在真美為自己熟練包紮傷口的時候灰飛煙滅了。
“要是被他知道客人傷成這副樣子,我還不得吃槍子啊!?”
“啊啊,小時候笨狗三天兩頭找人打架,都是我給他包紮。”
“不用跟我客氣,這是我的義務。”
“放心吧,有我M.M罩著你,在這個並盛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她變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早就從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甜甜地叫“哥哥”的真美妹妹,長成了強悍而精明的黑手黨。
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保護,而且甚至想要保護自己。
即使她討厭自己這個不負責任的哥哥。
——只因為那是彭格列的任務。
“可是我,並不想被真美你保護啊。”
他掩住眼睛,傷口帶來的痛楚一直蔓延到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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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覺得我打掃衛生、給你療傷、借你筆記都是因為迫於家族命令是嗎?”
炎真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擔憂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反問。
他看到妹妹精致的面孔上浮現出無奈的表情,然後狠狠地敲了自己的腦袋。
“向討厭的人獻殷勤、陪笑臉,我M.M的自尊還沒有廉價到那種程度!你們確實沒來找我,可我手腳健全,也可以自己去找你們啊。這件事上,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明白了嗎?”
真美向他吐露出的真相讓他目瞪口呆。
原來……她對自己好不僅僅是為了任務。
原來她並不討厭自己。
這個認知讓他總算松了口氣,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笑容。
盡管只是短暫的相處,他卻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在那雷厲風行的外表之下,他的妹妹並沒有被那些黑手黨同化,仍然保留著一顆一塵不染的、透徹的心。
他忍不住再一次思索起來:
能讓這樣的妹妹甘願跟隨的、會對自己和真美說出“家人就是應該住在一起啊”的沢田綱吉,真的是非覆仇不可的對象嗎?
懷著這樣的心思,在沢田家留守的當晚,他寫下了一封求助信。
他回到民宿,替妹妹蓋好被子,忍不住低語道:
“我也希望他是。”
我也希望他是個好人。
我不希望真美提到你時流露出的那種信任,只是一個騙局。
<<
然而,他在並盛的廢棄工廠等到下午,沢田仍然沒有如約出現。
或許他只是由於某些原因沒有看到而已,炎真試圖這麽說服自己。
這個時候,他看到加藤朱利從工廠門口走了進來。
“看來你等的人沒有來啊?”
來人在他身邊一屁股坐下,熟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別這麽沮喪炎真,我可是給你帶好消息來的。”
“——你猜猜,‘艾斯托拉涅歐事件’的元兇是誰?殺死叔叔的兇手又是誰呢?”
然後他知道了。
妹妹當年被抓去做了人體實驗。而將艾斯托拉涅歐家族逼上絕路的,正是當年彭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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